孙正义投了200多亿的共享经济:烧钱续命已成过去式

被孙正义高调评价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阿里巴巴的WeWork,在经历创始人被撤换、IPO撤销、市值从470亿美元蒸发只剩下70亿美元后,不得不在卖股权和被高盛以15%的利息狠宰一刀之间二选一了。

除了WeWork,以Uber、共享单车、共享民宿以及共享充电宝为代表的共享经济,在经历了2018年的一路高歌猛进之后,终于在2019年集体偃旗息鼓。

跑马圈地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式,2019年,活着成了唯一的主题。正如莎士比亚的那句经典的名言,生存还是死亡,那是一个问题。但是对共享经济来说,如果不解决怎么活的问题,那么持续挣扎在生存线边缘将成为可以预见的宿命。

1 凛冬将至

提到共享经济,一个绕不过去的人就是软银的孙正义。

在这个一手缔造了阿里巴巴辉煌的巨人眼中,共享经济原本是其扩张版图中的重要的一环。而彰显这个身高1米5的商人野心最具标志性的两件事,就是巨额投资了出行巨头Uber和共享办公空间第一人WeWork。

早在2019年5月Uber上市之前,孙正义领衔的愿景基金就对Uber投资了77亿美元,且在Uber上市之前追加了10亿美元的投资;对WeWork,孙正义更是舍得下血本,先后投资了100多亿美元,将WeWork的市值拔高到了史无前例的470亿美元。

孙正义大手一挥的背后,看到的是共享经济在全球的井喷之势。前瞻产研究发布的《2017-2022年全球及中国共享经济发展模式与典型案例分析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显示,2016年仅仅在中国,共享经济的规模就达到了3万亿元,相较于2015年飙升了103%。报告更显示了共享经济将在未来成为一个巨型蛋糕,在2020年中国共享经济的市场规模更将达到10万亿元,而到了2025年这个数字将飙升到25亿美元。

巨大的市场让孙正义兴奋不已,正因如此,孙正义在2017年告诉时任WeWork掌舵人诺伊曼,“在战斗中,疯狂比聪明要更好,但WeWork仍然不够疯狂。”

后来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按照754亿美元估值上市的Uber如今跌得只剩下541亿美元了,而WeWork更是跌得只剩零头了。

Uber和WeWork的惨败,只是撕开了共享经济全面亏损的冰山一角。回过头来再反观国内市场,共享经济也是一片哀嚎。

消息显示,2018年中国共享经济投融资规模仅为469.42亿元,相较于2017年下降了55.91%。病毒先生了解到,主要原因是以网约车、共享单车和共享汽车为代表的共享出行领域融资出现大幅下跌。2019年前3季度,没有钱烧的中小企业已经冻死在寒冬,幸存者只能抱团群取暖。

在圈地大战中看似侥幸存活的企业,也将生存摆在了第一位,在融资难以为继时,靠涨价度日。“雨伞1小时3元,单车1小时4元,充电宝1小时最高可达8元“,诸如此类的新闻时常见诸报端。

凛冬将至,所有的企业都开始捂紧口袋过日子。

2 盈利之觞

寒冬的来临其实并不意外,在跑马圈地的金科玉律不再奏效时,烧光了钱还不能造血,这样的模式显然让投资人望而却步。

病毒先生了解到,Uber在2019年Q2季度足足亏损了52亿美金,同在共享出行赛道的Lyft则在同期亏损了6.4亿美金,滴滴宣布全年整年亏掉了109亿人民币,而WeWork的招股书更显示,在2016年到2018年的三年时间里,公司共亏损了33亿美元。

共享经济盈利难的背后,折射的市场是对其盈利模式的拷问。

先谈谈共享办公。

即便WeWork披上了科技的外衣,可是依然掩盖不了人们对其“写字楼二房东”的嘲讽。

深挖之下,WeWork的盈利模式其实很简单,直白一点就是在市场上找到房子,WeWork长租下来之后再改造成共享办公空间,然后在转租给其他公司。二房东的WeWork,本质上做的是中间商赚差价的生意。

正因如此,华尔街与美国媒体直接称WeWork为“独角兽中的极品”,甲骨文创始人埃里森更是公开讽刺WeWork“几乎没什么价值”。

其次是共享民宿。

病毒先生了解到。共享民宿的主要模式分成三种,C2C、B2C和C2B2C。盈利主要依靠佣金、广告和增值服务,人们所熟知的Airbnb、小猪以及蚂蚁短租采取的就是这种模式,但弊病在于盈利空间十分有限。正因如此,2019年5月,小猪宣布要从纯平台向“平台+”综合体转型,从纯线上平台走向线下,掌控房源。但众所周知的是,一旦接触到房源,也意味着小猪将从轻资产向重资产过度,资金风险自然不言而喻,甚至不禁让人联想起长租公寓。

2018年以来,长租公寓爆仓的新闻就不绝于耳。据病毒先生了解,自2017年至2019年7月,关于长租公寓爆仓的的新闻事件不下于22起,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房间空置导致平台的资金链断裂,最终引发平台暴雷。

除了对资金庞大的需求之外,民宿巨头进入中国,也在进一步威胁国内民宿平台的生存。2015年,被誉为“共享民宿鼻祖”的爱彼迎进入中国。在2017年完成融资之后,后者的市值更是一路飙升至370亿美元。

进入中国的爱彼迎,利用本土化的策略,加上雄厚的资本,一路开疆拓土。病毒先生了解到,从18年12月以来,爱彼迎的业务量一路保持3倍增长的态势。从2019年1月到8月,爱彼迎的均MAU(月用户活跃度)已经位列国内短租平台之首。

在财大气粗的爱彼迎猛烈攻势的面前,用螳臂当车来形容国内的中小民宿平台,几乎一点也不为过。

在共享出行领域,活着才是王道体现得尤为明显。涨价似乎也变成了唯一的选择。

早在今年3月21日,小蓝单车就就在北京实施了新的计费规则。将原先1块钱30分钟的起步价,调整到了1块钱15分钟;单车巨头摩拜更是将计费调增到了1块钱15分钟,同样地,哈罗单车也调整了计费规则。

调价的背后折射出了企业艰难的盈利困局。在经历了盲目扩张、疯狂烧钱、市值暴跌之后,Uber在近日进行了第三次裁员。据统计,此前Uber的全球员工人数为26799名,三轮裁员共优化了1185人,约占总人数的5%。同样地,国内巨头滴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截至2018年,烧掉了380亿元的滴滴,虽然依靠裁员、融资才勉强获得喘息的机会,但自从顺风车业务遭遇下架、新的竞争者纷纷入局,也让老牌王者滴滴疲惫不堪。从美团、高德的聚合平台、T3出行、旗妙出行等一汽、上汽整车厂平台,到传统出租车、公交网约车,无一不在虎视眈眈滴滴的辛辛苦苦烧钱得来的份额。

一个在滴滴看来是后宫失火的事情是,就在刚刚过去的国庆期间,有人透露滴滴的股东打算在二级市场抛售滴滴的股份,且价格远低于滴滴最新估值的570亿美元价格的估值。早在7月份,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的一份报告就显示,滴滴有13.75万股股份被转让。

失去了资本的输血,企业只能依赖自身造血。摩拜单车投资人、祥峰资本合伙人赵楠就曾经公开对媒体表示,“共享单车涨价是市场自身发展的规律表现,涨价是为了提升共享单车自身的造血能力,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有能力永远补贴。”

而共享单车企业内部人士陈洁更是直接点明,以前的定价都是非理性定价,部分企业为了抢占市场打乱了市场正常发展。对现在的共享出行来说,盈利才是第一位的。

对看似已经摆脱烧钱大战的共享充电宝来说,因为寡头格局的出现,此刻似乎已经到了享受“战利品”的时间了。

Trustdata发布的《2019年中国共享充电行业发展分析简报》显示,在市场份额方面,街电以28.6%的份额排在第一,小电占比27.0%紧随其后,怪兽充电和来电分别以25.1%以及15.6%的分占第三、第四。

而回血也成了企业的迫切诉求,充电宝涨价已经成了普遍现象。商场从1块每小时涨到了2块,在KTV等高档消费场所,价格更是报复性上涨到了6块。

但共享充电宝看似风光,背后也暗藏危机。

来电科技CMO任牧对媒体表示,“三电一兽“看似已经盈利,但只是部分盈利。他说,只是说明想盈利是很容易的事情。”

各大城市高昂的进场费,让盈利变得遥遥无期。在此前,网传一张怪兽充电在各大城市的进场费,数据显示,仅仅在一些非一线城市,怪兽充电就要缴纳20万+50%的进场费。虽然对进场费的金额进行了否认,但来电科技CMO任牧对媒体表示,在KTV等高档消费场所,分成比例因为高达70%,所以价格才格外得离谱。

除了进场费之外,用户粘性也是影响充电宝盈利的重要因素。虽然此前靠着烧钱吸引了大批用户,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这样的前提是骑一次单车只要几毛钱甚至免费,而充电宝也是一块钱随便充。

而当价格红利消失时,用户粘性似乎也就荡然无存了。

针对充电宝涨价,网络发起的一项调查显示,有19万人选择了应急才会用,16万人甚至直接选择不用,表示愿意继续使用的人才仅仅九千多,连一万人都不到。

就像是当拼多多9块9拼团,当充电宝的1块钱随便充消失时,低价策略吸引来的用户似乎并不值钱。而对充电宝来说,此时收割似乎显得操之过急。

3 回归商业的本质

而共享经济在2019年遭遇的集体暴雷,也引发了企业对共享经济本质的探寻。

病毒先生了解到,共享经济诞生于2008年,经过了金融危机的美国人民,将闲置的资源或物品拿出来出售,这构成了早期共享经济的雏形。从本质上来说,共享经济是闲置资源的交易和再利用。

而早期的共享经济未形成规模,一方面在于缺乏多种多样的交易场景,诸如现在的充电、出行以及联合办公;另一方面没有在线支付的软件、比如支付宝、微信以及苹果支付。

但随着在线支付渐成主流,催生了共享经济格局的形成。共享经济的本质也从原先闲置资源再利用变成了以经营为主体。

以网约车为例,原先的顺风车是为出售闲置的座位,司机赚点小钱乘客为满足出行任务。但是我国网约车从一开始就把目光瞄向了以经营为主体的出租车。车位不再是闲置性资源,而是为了满足经营而存在,成了经营性资产。而随着资本的大量入局,网约车才渐成趋势。

但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李晓华看来,通过烧钱大战催生的共享经济存在两大痛点:

第一点,头部市场争夺的代价太大。宣传推广、司机补贴、用户补贴,消耗了大量资金,烧出了一个市场。

病毒先生了解到,滴滴在2018年的亏损就高达109亿人名币,而为了补贴司机,滴滴更是烧掉了113亿人名币。2019年9月,创始人程维更是在滴滴内部表示,“6年来滴滴没有实现盈利,2018年上半年公司整体净亏损超过40亿元人民币。”

第二点,是共享经济的低毛利经不起高消耗。

李晓华认为,共享经济的本质是帮助餐饮、交通等传统行业赋能,平台带来用户,为企业带来带来了用户,降低了企业的成本,企业将降低成本产生的利润与平台分成。而因为传统行业本身存在利润低的特点,注定了分成不会太高。也就说如果平台想在后期通过收取过高的佣金来弥补前期过大的贴补,是不实际的,更会导致用户转向其他平台。

通过互联网+资本催生的繁荣的共享经济,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思考未来路在何方。

无论如何,对经过烧钱大战存活下来的企业来说,此时生存才是王道。在资本寒冬,捂紧口袋过日子,似乎已经是唯一的选择。

而从长远来看,如何不依靠资本的输血,学会自我造血,似乎才能等到曙光来临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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