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杀”创业浪潮,是风口还是陷阱?

一门综艺盘活一个行业,芒果TV的《明星大侦探》便是如此。有数据显示,其第四季仅先导片的播放量就高达5700万,前三季的豆瓣评分动辄破9.0,累计播放量高达66亿,悬疑烧脑的游戏色彩催生出一大波“剧本杀”生意,趁着东风,线上线下疯狂圈钱。

时间追溯到2016年,彼时的剧本杀市场方初具规模。从去年开始,线下的剧本杀门店急剧增加,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全国门店由2400家飙升至12000家,即便是历经今年的疫情风波,剧本杀的势头也不容小觑,根据美团统计,截止2020年11月底,剧本杀店已经突破30000家。

不仅如此,今年春节期间,头部剧本杀APP“我是谜”迎来用户爆发期,服务器一度濒临崩溃。2018年,资本入局剧本杀赛道,据不完全统计,当年独立剧本杀产品完成融资总额超过数千万,连腾讯也在微信端推出游戏小程序。

据QuestMobile数据显示,iOS免费榜排名上升最快的前1268个APP中游戏占了35%,其中“我是谜”位居游戏类榜单第三,甚至压过曾经社交游戏霸主“狼人杀”的风头。但外界向来只能看到光鲜亮丽,所谓的辛酸与一地鸡毛只有创业者自己清楚。

盒装,限定,独家:剧本杀的笑与泪

公开资料显示,剧本杀最早起源于英国的真人扮演实景游戏《推理之谜》,不知什么时候,各种剧本杀门店在城市的商圈街道中扎堆而起,密集程度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以新媒体《锦鲤财经》的坐标城市“临沂”为例,打开美团搜索关键词,附近5千米以内的剧本杀门店将近30家,单从评论区的玩家配图来看,无论是外部装潢还是内部设计,所有门店基本都大同小异,就连价格也无甚区别。

值得注意的是,剧本杀最大的卖点其实是“剧本”,一个精彩烧脑无逻辑漏洞的故事往往会成为获客的主要资本,而被娱乐无限拉长的内容消费最终依旧要落足于此。但有意思的是,很多剧本杀门店并没有很明显的内容竞争点,尤其在三四线城市,严重的剧本同质化无疑让本就拥挤的市场雪上加霜。

尤其老玩家对剧本的要求更为严苛,一旦对游戏内容失望,天然自带的社交属性便意味着门店将要流失不少客源。

比如,在美团上搜索附近的剧本杀门店,页面显示中距离最近的前几家,雷同剧本比比皆是,

临沂本土剧本杀圈内热门的几款本子《古木吟》《鸢飞戾天》《良辰吉日》等,在美团上几乎随处可见。

内容同质化俨然已经成了行业发展最大的痛点,据悉,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在剧本杀的市场上通常会将剧本分成三种:盒装剧本、城市限定本与城市独家本三种。根据调查显示,盒装本指不限量销售的剧本,售价约500元/盒;城市限定本指一个城市只有三家剧本杀门店能获得授权,售价1000元~2000元不等;城市独家本指一个城市仅有一家门店获得授权,售价2000元~10000元不等,单款剧本的盈利一度超过50万。

此举虽可行,但却未必奏效。2018年,剧本杀平台“百变大侦探”签约了50多位剧本创作者,虽然剧本杀的“IP”费比起影视类实在不值一提,但优质剧本多数以版权加分成的形式进行出售,小型单体门店为了节约成本,显然不愿意负担太多的版权费,如此一来,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在淘宝上,有不少盗版剧本售卖的店铺,某拥有4万左右粉丝的店铺,店内剧本多达数百部,其中颇受欢迎的《古木吟》《鸢飞戾天》便赫然在内,且销量皆名列前茅。长此以往,剧本杀的风向恐怕要因此而大转弯。

“膨胀”起来的产业链

很难说《明星大侦探》如今的热度与年轻人中的社交新宠“剧本杀”到底是谁沾了谁的光。近日,明侦第六季开播,豆瓣评分依旧维持在9分以上,嘉宾杨蓉与周深数次徘徊在微博热搜上。坦白来讲,剧本杀市场最初的繁荣的确是仰仗了爆款综艺,但现在,未必没有反哺的趋势。

据悉,早在2018年底,头部剧本杀平台“我是迷”就成了《明星大侦探》的赞助品牌之一,当时的赞助费高达数千万,而官方的剧本与道具也会在平台继时上线。

另一方面,剧本杀市场也从侧面助燃了IP文娱,就目前来看,这门原本在线下生机盎然的生意正渐渐攀爬向上,公开资料显示,国内不少知名IP已经与剧本杀平台达成了授权合作,诸如《红海行动》《唐人街探案》《海上牧云记》等等,剧本杀能不能养活自己有待商榷,但它的异军突起的确使整条产业链的前前后后都变得“膨胀”起来。

根据调查显示,基于剧本杀对内容消费的依赖,资本朝这方面蔓延的速度丝毫不比市场主流差。例如某剧本杀内容平台“小黑探”,有数据为证,这个小众平台在整个行业中饰演着创作者“经纪人”的身份,而在去年11月份,该平台的GMV近500万,订单量中75%-80%来自于门店,月GMV增长预估会维持在30%左右,作者人数达2000人,上架剧本数超1300本,最高销量近千单,覆盖线下门店约12000家。

不可否认,剧本杀作为近两年才起势头的新生意,其商业生态还没有系统地形成体系,这种看似不起眼的缺陷实则给了很多牟利者可钻的空子。除了小黑探,很多线下赛事承办、原创IP、作者经纪平台也在潜移默化间浮出水面。

去年8月,有创业者甚至开始研发剧本杀店铺运营SaaS系统,仅上线两个月,平台就有500多家线下店铺入驻使用。而截至目前,剧本杀中体量最大的游戏平台用户也不过数百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老话用在剧本杀市场上似乎格外合适。

大概从去年开始,剧本杀在线下便隐隐有与旅游业合体的迹象,今年疫情无疑加速了这种趋势。据悉,成都、长沙、北京等地的景区中剧本杀项目屡见不鲜,其中四川某地的团购价一度高达888元,2020年11月,海口剧本杀联盟活动也吸引了大波游客。诚然,当前剧本杀市场大有利益大乱斗的既视感。

难逃陌生人社交的“魔咒”

更深的层面的来看,其实剧本杀游戏的背后难逃陌生人社交的加持。打开“我的谜”APP,主界面上随处可见“社交”的元素。这也情有可原,毕竟没有一个大赛道来撑场面,仅凭游戏来吸引剧本杀爱好者很难改变互联网中根深蒂固的小众鄙视链,这或许也会成为整个市场固步自封,难以破圈的本质原因。

而社交基因也决定着剧本杀产品的价值变现高度,但一旦触及社交,尤其是“陌生人”社交,基于这个领域的敏感与冲动,剧本杀又不可避免地从侧面被注入一些人性中不可窥视的灰色变量。

比如说,根据调查显示,目前剧本杀行业内总量大概有3000多个爆款剧本,其中涉及敏感内容,打着违禁擦边球的有上百本,色情与暴力均被当成引流的媒介。此前有媒体报道过,在全国每千个线下剧本杀门店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的门店或多或少会设置这类剧本。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是陌生人之间在线下组局剧本杀,阴谋论上演的几率无疑便会多增加几分。2020年7月份,“1818黄金眼”报道过,23岁的杭州女孩在某团购app上购买了一家高分推理馆的剧本杀套餐,而在到达门店的时候却只有她跟另一名男性玩家在场,当时店员给出的说法是,其他几位玩家都迟到了。

后续上演的戏码可想而知,剧本杀似乎已经准备在名利场中大展拳脚,但盖在其身上的“遮羞布”却被外力频繁揭开。

线上也不外如此,曾经在微信小程序“一起剧本杀”中,各类剧本风格分类中明目张胆地出现“十八禁”的字眼,而这一门类平均浏览人数明显要远高于其他分类。有剧本杀编剧表示:“由于这类剧本的畅销量非常大,很多创作者在写剧本的过场中往往会为暴力而暴力,为色情而色情。”显然,这是圈子里心照不宣的事。

成也社交,败也社交。此前在互联网圈闹得沸沸扬扬的“杀猪盘”案再次将陌生人社交推至风口浪尖,对比之下,剧本杀下隐藏着的社交病灶可见一斑。从游戏到社交,这是剧本杀成长的“阿喀琉斯之踵”,既是盔甲,也是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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